【白患者x魏护士】Yuan 14-16 精神病院AU
*垃圾作者会吭哧吭哧填完坑的。
014
魏大勋呆坐在椅子上，指尖残留的墙壁触感不断提醒着他一切都是真的。他想随便拉住谁问一问，这所精神病院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可刚刚和张医生诡异的对话让他无法轻易相信这里的任何人。
“小魏！”吴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干吗呢？回来就在那儿坐着。这都到午休时间了，一起吃饭去？”
魏大勋抬头看了看墙上的表，指针马上指到十一点整。从六楼下来后他已经在座位上坐了一个多小时却浑然不知。他起身跟在吴姐身后下了楼。
吃饭的时候他和女护士面对面坐着，魏大勋仔细想了想，女护士和吴姐他更愿意相信女护士。一是因为她来这里的时间短，不像吴姐那样跟张医生交往密切。二是他问女护士关于白敬亭的一些事，她都是知无不言。
“刚才张医生找我去她办公室。”
“干吗去了？”女护士也是个年纪不大的年轻人，在孤岛上没什么能说话的人，魏大勋跟她说话她自然很愿意聊一会儿。
“就问我适不适应这里什么的。还碰见主任了。”
“我来这儿都快三年了，也就见过两三次主任。”
“嗯。不过我下楼的时候发现了一个事儿。”
“什么事儿？”女护士以为魏大勋要跟她聊什么医院里的八卦。
“我本来想从六楼走下来的，结果六楼没有楼梯。”
女护士愣了一下，停下了拿着筷子的手。“你是不是走反了？”
“你走过六楼的楼梯吗？”
“没有……我都是坐电梯。”女护士有点儿被魏大勋吓到了。一个在孤岛上的精神病院，如果不是因为待遇好她不会来应聘这里。值夜班的时候再害怕也硬着头皮忍着。“你不是想吓我吧？我告诉你这一点儿不好玩啊魏大勋！”
“我吓你干吗？我自己都吓一跳，所以才问你。”
“那要不去问问吴姐？她在这儿时间长，医院刚开始接病人她就在这儿工作了。”女护士看了看坐在另一张桌子上吃饭的吴姐。
女护士跟吴姐说话的时候，魏大勋装作若无其事低着头吃饭，注意力却放在两人的对话上。
“建楼的时候就是这么设计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本来只想盖五层，最后决定加盖一层。”吴姐拿起保温杯，好像不想再多聊了。“反正到六楼有电梯，有没有楼梯没什么区别。”她端着盘子离开，没给女护士继续问下去的机会。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我都来这儿这么久了居然一直不知道！”女护士继续埋头吃，没把事情放在心上。
魏大勋却有了些想法。坐电梯到六楼是要刷卡的。所有护士中只有吴姐拿着权限卡。他来面试那次是门口接待处的工作人员通知主任下来接他的。其余几个保安，快艇司机，食堂和保洁的工作人员也都没有能上六楼的卡。到底为什么，医院严格控制着能到六楼的人数。如果说是为了防止精神病人突然发病失控，未免有些极端。最关键的是没有安全紧急出口的建筑是不符合规定的。如果六楼只能通过电梯出入，发生了什么紧急情况很有可能把人困在六楼。
他看了看时间，离午休结束还有十分钟。跟女护士打了声招呼后魏大勋走楼梯回到三楼，一般吴姐会在十二点整把病人需要服用的药分给护士，魏大勋站在三楼大厅，同时盯着楼梯间和电梯。据他所知医院的药房在一楼，他从来没多想过吴姐每次是从哪里拿的药。
楼梯间很安静，没有人走动的声音。魏大勋看着电梯门上方的显示屏，数字从1变成6，停留在6不久后又开始一路降到3，几秒后他眼前的电梯门打开。渐渐开启的两扇电梯门间的缝隙越来越宽，端着药的吴姐正站在里面。
吴姐没想到魏大勋会出现这里，她站在电梯里一时间没有迈步。随后才挤出一个笑容，对着魏大勋说；“小魏你今天真早。”
魏大勋跟往常一样领了他负责的病人需要服用的药，他拿着药走向四楼，走路的同时观察着每粒药。写着白敬亭名字的塑料杯里是橘色的药片，其他病人没有人跟他吃一样的药。
他先把药送到其他人的病房，只留下小男孩儿和白敬亭的药。魏大勋推门进到小男孩的病房，没有立刻让他吃药，而是把药倒在掌心仔细看了起来。药片上的英文有些是他知道的精神类药物，他挨个查看后盯着小男孩吃完药，最后才进了白敬亭的病房。
015
魏大勋进来的时候白敬亭正坐在床上看书，医院不限制他这些私人物品，只要他不与外界联系不伤害自己，其他的要求医院都会尽量满足。也算对得起他爸爸每个月支付的高额费用。
白敬亭合上书，等着魏大勋把药给他。但是小护士却站在门口没动。
“大勋？”
魏大勋还还是没有理他，他手里拿着白敬亭的药，那上面一片光滑，什么字都没有。
“小白。”魏大勋握着药看向白敬亭，“你吃的什么药？”
白敬亭下了床，走到魏大勋旁边拿过他手心里那粒药，动作熟练的吃了下去。“维他命。”
魏大勋愣在原地，“维他命？”
白敬亭点点头，“我大概吃了几十瓶了吧。”
“……”魏大勋说不出话来，“你……没病？”
“可以这么说。”白敬亭回到床边坐下。
“你没病在这儿待着干吗？”魏大勋声音有些颤抖，“你就不怕没病待出病了？”
白敬亭勾起嘴角笑了笑，垂下头盯着自己的病号服。
“你到底为什么被送到这儿来？”
“你看过我病例吧。病例上怎么说？”这是白敬亭来这里以后第一次被问到这个问题，他不知道他爸跟医院怎么说的，从他住进来就没有医生跟他谈过。刚开始他拒绝吃药，鬼知道这医院里人会给他吃什么。几周后那个年长的护士拿着一瓶没开封的维他命到他病房，打开给他看，并且告诉他：他们绝对不会伤害病人。病人家属的意愿也绝非如此。希望白敬亭能配合。
“病例上写的是你因为母亲去世收到强烈刺激，精神不稳定。”
“那就是吧。因为我妈意外去世所以我精神不稳定。”
“小白！”魏大勋迈开步走到白敬亭身旁，气势汹汹声音却弱了下来：“到底怎么回事？”
白敬亭抓住魏大勋的手腕，拉着他坐在自己旁边。如果魏大勋真的想知道那他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毕竟现在这个世界上跟他最亲的人只有这个小护士了。
“三年前的这个时候，北京刚开始入冬。”他把头靠在魏大勋肩上，第一次把这个故事讲给别人听。
2015年10月底的北京。白敬亭跟往常一样放学回家，离他父母开的门店还有几百米远时他就听见了警笛声。红光在黑夜中不断闪烁着，道两旁挤满了围观的人。白敬亭加快脚步向前走去，看见停在自己家店门口的消防车和警车后停在了原地，不敢再走近。
他被警察带上警车，穿着制服的男人问了他几个简单的问题。最后问他：“你知道你父母去哪儿了吗？”白敬亭只能摇摇头，说不知道。
半小时后坐在警车里的白敬亭看见他爸爸从那辆不能再熟悉的车上冲下来，试图闯进烧的面目全非的火灾现场。他身后还跟着那个女人。白敬亭见过那女人几次，很小的时候他就见过她了，那时候父母告诉他这是妈妈的好姐妹，他要叫阿姨。后来他又见过那个阿姨几次，每次她出现在家里，都会被他妈妈推搡出去。而把人赶出去后，他妈妈会坐在沙发上哭一整晚。
等白敬亭长大，也懂了他父母和这个阿姨之间的关系。他爸爸在他几岁的时候就出轨了，他们甚至还有一个孩子，只比白敬亭小五岁。
火灾后的第二天，他陪他爸爸去警察局，拿到了火灾报告和尸检结果。现场发现的唯一一具女尸，是他妈妈。火灾报告上写的起火原因是线路老化导致的意外起火。死者服用了药物后入睡，没有及时察觉到起火了。
他爸爸没让他进停尸房看他妈妈最后一眼，他独自一人坐在冰冷的走廊里。他爸爸捂着脸从停尸房里走出来，坐在他旁边痛哭。白敬亭却掉不出一滴眼泪。直到他妈妈下葬后几天，他一个人在家里翻冰箱找东西吃，拉开冰箱门看见空荡荡的冰箱后抱着膝盖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他没问过他爸爸那天晚上他去哪儿了。尽管他已经猜到了答案，却也不想从他爸爸嘴里得到证实。他妈妈被这两个人折磨了十几年，神经衰弱，失眠，不吃安眠药根本睡不着觉。但是如果那天，他爸爸没有等到她熟睡后溜出门，他妈妈就不会死。
016
魏大勋的手紧紧地扣在白敬亭的肩上，把他搂进怀里。
白敬亭讲完了这个不算长的故事，眨了眨眼。眼泪滴进小护士敞开的衣领里，打湿了他的锁骨。白敬亭抬起手擦了擦脸，“我那时候不去上课，他拿我没办法。后来我们吵架，气头上我说了他几句。他本来应该是想等过个几年就跟那个阿姨结婚吧，看我的态度又没有底气跟我提。其实就是他自己心虚。再后来他发现我喜欢男孩，觉得我是有病。直接把我扔到这儿了，让我想明白了再找他。”
魏大勋听完心里不是滋味，差点也哭了出来。不是因为感同身受他人的悲剧，而是因为心疼。他就是个普通小城普通家庭长大的孩子，父慈母爱，也没吃过什么苦。白敬亭说的这些事他想都不敢想会有多痛。为什么白敬亭如此敏感，为什么闲聊时偶尔会突然沉默，魏大勋不敢再细想下去了，眼眶里打转的眼泪马上就要流出来。他吸了吸鼻子，“有哥哥在呢。”
“我应该追不到你了吧。”带着哭腔的人搂住魏大勋的腰，“我也不应该追你。”
小护士向后蹭了蹭，拍拍自己腰间白敬亭的手臂，“陪哥哥躺会儿。”魏大勋把压在白敬亭背后的被子拽出来替他盖好，两个人挤在不算宽敞的病床上。
“魏大勋……”白敬亭看着近在咫尺的小护士又有些想哭。他不想拖累他，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只是变相的囚禁住他。这座孤岛不是伊甸园，而是囚笼。
“别说话了。”魏大勋打断他，伸手捂住他的眼睛，“睡一觉，睡醒了一切就过去了。”
魏大勋感觉到贴着掌心的睫毛扇动了几下，他凑上前在白敬亭额头上留下一个吻。就在他准备结束这个带着温度的吻时，白敬亭在被子下抬起手怀住了他的腰。他们离得很近，胸膛紧贴着胸膛，两颗砰砰跳的心脏仿佛冲破了血肉紧紧相拥。
白敬亭觉得眼皮很重，小护士的话带着魔力将他催眠。他很久没感觉到这种温暖了，即使窗外是十月萧瑟的秋风，他依然像躺在煦日中。
身旁的男孩慢慢熟睡，却没放开抱着魏大勋的手。小护士拿开挡在白敬亭眼前的手，男孩眼角还带着泪，随时会滑过他那颗泪痣流下。魏大勋轻轻地用拇指替他抹去那滴泪。
魏大勋什么都不愿去想。不愿想他们挤在一张坐落在孤岛上的精神病院的病床上，不愿想会不会有人进来看见他们，不愿想明天会是什么样。只想陪这个男孩度过难熬的此时此刻。
病房门被推开时魏大勋也没有动，他抬眼越过身旁的人看向门口，尽管视线被阻挡只看见了来人的白色衣摆，他也知道开门的是张医生。
张医生没有进屋，手撑在房门把手上。她看了一眼躺在同一张床上的病人和护士，说：“魏大勋。院长想见你。”
“知道了。等他醒了我就去找你。”魏大勋的声音很轻，不想把身边的人吵醒。
张医生没说话，用沉默施压，希望魏大勋现在就跟她上去。
“我说了等他醒了我再去。我人就在这里，不可能跑。”
张医生铁青着脸离开。中午吴姐跟她说魏大勋不对劲的时候她不意外，好奇心人人都有，但她没想到魏大勋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是为了白敬亭。
她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打给了院长。
TBC